有夢最美?

很久以前,阿扁的宣傳文案中有一個經典的口號:「有夢最美,希望相隨」。現在民進黨已經當了六年的執政黨了,而我覺得要指出政府的問題或是批判執政疏失已經沒有意義,因為現在這種「民不聊生」已經讓全部的人產生彈性疲乏。好像怎麼罵都沒有實質的改變,只是成為新聞話題,然後作為口水的彈藥。

難道我們還要把我們生活週遭的悲慘怪罪於無能的政府嗎?還是該回歸到自已本身來作思考,我們的上一代與將要給下一代的觀念上是不是有所需要改變的呢?

所有的社會文化並不是來自於某一個人的意見或行動就能改變,所有的變遷都有其脈胳可尋,也許作為一個國家機器的行為者有宣告某一改變的權力,但整體卻依其文化而產生不同的結果。政府或是個人只是在結構上的引信,若沒有隱藏在社會之中的能量,不會有爆炸性的發生。

最近熱門的世界經典棒球賽結束了,日本拿到了冠軍。而在整個大賽過程中,許多關於這些球員的心路歷程的報導,說著過去是如何的努力,小時候的夢想等…

冠軍日本隊的明星球員鈴木一朗的小學作文也被媒體找了出來,大意是說他以後要成為一名職業棒球選手。無獨有偶,總教練王貞治的過往風光的全壘打紀錄也被有心的網友們作成了簡短的紀錄片。還有其他更多的相關的報導,都是在講述這些人堅持夢想而後成功的故事。

這種勵志的故事從以前到現在都相當地受歡迎,雖然說社會上大量地消費著這些故事,但是我們的社會文化及體現在其之上的教育似手也不怎麼鼓勵著追求自已的夢想。

先來看看大學的「熱門科系」吧!前幾年的管理類科系,到現在電子相關、資訊類,還有即將成為新熱門風光的生技科系(其實大多只是生物學系改個流行又好招生的名字)。不難看出,其實這之中沒有所謂個人式的夢想。但可以從其中看到對於錢的渴望。如果說我們硬要說這也算是一種理想,那麼我們只好承認除了金錢,這個社會並沒有其他更豐富的創意。

這幾年來,愈來愈多的人在呼籲自我的心靈改造,當中有許多種不同的教義或教派出現,而許多真的以宗教的名義(只是有些也是以賺錢作出發)。不管這些的內容細節,還是能看得出,每個人都覺得心中少了一點精神核心之類的東西。

有時看一些關於日本還是美國、歐洲的設計師專訪,會發現在說明產品理念的時候,設計精神總是先於所有的製作流程。當我們在驚訝這些異想天開的設計時,都想問:「這是怎麼作到的?」他們的回答是傾向於精神面而非技術面。

現在台灣的產業也在努力地走向創造自有品牌,可我們總是少了一點東西。就是不夠精緻,同樣的情形也發生的韓國的產品,這裡並不是說品質,而是更內在的事物。日本常在廣告出現的「洗練」、「洒脫(OSHALE)」就是在說這些本質,而台灣與韓國產品所缺少的是這樣的質感,因為他們都來自於模彷他人而來。

相信一定在夜市看到很多盜版商品,為了不要被認為是彷冒品,nike多了一勾,顏色與紋路模彷LV的提包,但標誌加了點小東西等…我在所謂台灣自有品牌看見的,只有這種「精神」。總是希望以假亂真,搭品牌順風車。前一陣子有間公司出了款台灣製的mp3直接作成IPOD的樣子,Apple公司氣得要告,而他們居然大言不漸地說,「這個按鈕位置不一樣」、「那是用按的不像用轉的」、「內部構造不同」來為自已行為合理化。我完全不能諒理這種行為。我該說他們無恥嗎?

同樣也有許多在台灣花盡心思、絞盡腦汁創意工作者。同樣也有專訪,但對於創作的精神卻種「先作再想」的感覺。就是亂搞、亂用。換個角度說叫作充滿實驗精神,但說明白一點是成熟度不足的表現。我們的電視節目也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來說明如何的缺乏內在創作精神。成功的節目通常都是無心之作,後來就會不斷地複製,快速地燃燒產品生命週期,很快地下架,然後等待下一波模彷。

回到前面說的只是為了追求錢的夢想與精神上,在這個基礎上,沒有人有多餘的心思去處理真正的錢以外的事物。每個人努力地理財(大部份只是存錢而非投資)深怕自已那一天窮途潦倒。

支持這個社會前進的不是烏托邦式的理想,而是對於未來的悲慘想像的恐懼。

「我覺得你們台灣人時常為了錢而放棄自已的夢想。」這是一位網友轉述他國外友人的話,初時一聽,自覺得慚愧,因為我也沒辦法不為了錢而支持去任何一項理想,甚至我也成為迫害作夢的紅衛兵,指責那些「不切實際」的理想份子。

我打開電腦,首頁大大地標著「想賺更多錢嗎?」「算算自已的貸款額度」。

我打開電視,股市台老師的口水快噴到我的臉,卡奴的抗議與硬擠的眼淚看得我更想哭。

我手中握著五十元硬幣。

愈握愈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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